北朝帝业 第61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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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准我归国?”
  尽管被伯父病故和家国内乱的消息搞得心情纷乱,但当听到唐王准许他返回江东之后,陈昙朗仍然忍不住面露惊喜之色。
  虽然在关中所受到的待遇也不错,但是在江东他却是宗室亲王,而且还手握军政大权、坐镇一方,那感觉自然不是寄人篱下的一个质子能够比较的。
  “今江东局势水深莫测,陈郎如果轻身而归,恐怕也难免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我先安排你前往淮南,临江以问情势如何。彼处自有我精兵勇将为你强援,如果事态恶化必须付以刀兵,则陈郎谨记你并非孤弱!”
  李泰固然不希望陈昌是一个多么精明干练的南陈嗣主,但竟然这么轻易就被颠覆了局势,多多少少对其还是有点失望的。
  如果陈蒨兄弟当真胆大妄为到要对陈昌下什么毒手,那么陈昙朗就是他安排的一个后手,用以在淮南扶立起来,与江东方面进行对抗。如果局面还没有恶化到那一步,那么陈昙朗就是用于制衡陈蒨兄弟的一个安排。
  因为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所以应对也必须要及时。在跟陈昙朗进行过一番沟通之后,李泰便着员将其一行送往淮南。与此同时,他又传令给之前上任郢州的史宁,让其整顿长江中游水陆人马以作战备,必要时可以舟车并济的顺流而下,向建康方面施加压力。
  当西魏这里因为南陈的变故而调度人手、准备加以干涉的时候,南陈的建康城中也是纷乱不已。
  随着皇太后颁布诏令,任命临川王兄弟执掌内外军政,建康城中的局面顿时便发生了新的变化。原本太子陈昌虽然侍药寝前、之后又开始服丧,但也有自己一套东宫班底辅助其监国执政,对于外朝人事仍然不失控制。
  可是始兴王陈顼在就任中书监之后,第一时间便下令将诸监国属官遣散,不准他们再继续留于中枢。
  殷不害等人自是不甘心如此受制于人,一边积极的上书申辩、并一再要求让嗣主临朝接见群臣,一边又将相关的消息向外传递,希望江北的吴明彻等能够发出声援嗣主之声。
  这一系列的举动自然更加招至陈顼的厌恶,他先以中书舍人蔡景历前往游说殷不害、蔡大业等人,结果几人仍然不甘心坐任嗣主被幽禁内宫之中,还要顽固争取,于是陈顼索性便将他们众人以泄密中枢机要之罪而全都投入到牢狱之中。
  当见到这些东宫属官全都遭到严厉的制裁,朝中便再也没有了反对质疑二王执政的声音。本来如今南朝便人物稀少,留在建康的也多是经历过侯景伪朝之人,谈不上有什么筋骨志气,而今陈氏立国不过两年有余,也实在培养不出什么捐身赴死为君王的忠直之臣。
  但二王之所以能够顺利执掌畿内局面,关键还是在于畿内禁军将士对此没有做出什么质疑反对的举动。
  中领军杜稜虽然也是陈霸先创业元从,但旧年因为反对陈霸先偷袭王僧辩事而险遭绞杀,自此后虽然仍是恪尽职守,但已经不复之前的耿介忠直,面对这一情况也选择明哲保身,听从皇太后的诏令配合二王行事。
  至于其他禁军将领,大部分完全不足以在这样的变故当中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且中下层将士们普遍对于嗣主陈昌有些疏远陌生。唯有担任太子右卫率而执掌东宫宿卫的韦载,由于拒绝听从始兴王对东宫宿卫的调整安排,旋即便被调离此任。
  至于其他兼理领军事的赵知礼、司职诏诰与内外通传的中书舍人蔡景历等,也都先后听命于二王。一时间,陈蒨坐镇府城、把控全城,陈顼则领掌中书、控制台城,畿内无敢忤逆二王之人。
  兄弟两能够做到这一点,所凭的自然不只是皇太后的一纸诏令。无论有没有皇太后的诏令,陈蒨在南陈国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随着其人在这样的一个时节入朝,自然就会有一部分元从功士向其靠拢。
  而皇太后的那一纸诏令,只是将许多后续朝中必然会发生的人事纠纷与涌动的暗潮全都给挑开在了明面上。
  第1217章 临江勤王
  “阿兄,广陵徐度有书信传回,其言嗣主旧年久游于外,于敬奉恩亲的孝道本就有亏,如今恪礼尽孝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如今江北局面仍然未稳,尤其魏国于淮南势力大壮,只凭广陵孤守一处恐难稳定,若将京口并置一府,使其南北呼应、进退皆允……”
  陈顼讲到这里,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狗贼当真贪婪无度,京口、广陵若尽归他,那他岂不为北府一霸!”
  也无怪乎陈顼如此气恼,须知他们叔父陈霸先逆流而上的偷袭王僧辩、夺取霸权的时候,所掌握的地盘也不过如此。眼下这徐度狮子大开口,仅仅只是表态支持他们兄弟执政,就要把广陵、京口全都讨要过去。
  “他既然敢开口讨要,我又怎么会不舍得?给他!”
  陈蒨对此却并不怎么气恼,只是沉声说道:“大事若定,则可徐徐图之。事若不就,我兄弟俱为阶下囚徒,京口归谁,又与我何干?今徐度因其一时之贪而肯同污于我,岂可因浮利多寡而使其远我!”
  讲到这里,他又望着陈顼正色说道:“嗣主如今因何受制于人?只因他自料太过笃定,以为自己乃是阿叔唯一子息,必为社稷嗣主,天下俱其私物,吝与群众分享。
  然而强如关中李伯山,仍以虚名归上、物利归下,刑赏有度、察授有方,才能大权独揽。嗣主只是慕其强大而不察其方法,所以才辜负了一番人事安排。”
  “阿兄的教诲,我记下了。”
  陈顼对兄长自是言听计从,但心内还是有些不服气,忍不住小声道:“但那李伯山也未必如阿兄所言这般英明,他不过是以仁义自饰,内里纵容下属欺男霸女之事,外人不知,仍作吹嘘罢了!”
  陈蒨自然懒得理会陈顼这点小情绪,接着便又继续说道:“寿昌公今仍在江州与贼交战,暂时不必将畿内之事扰之,去信告其安心作战,有我在京,必使其绝无后顾之忧,粮草供给必以丰饶!吴中沈恪旧与我并肩作战,共讨杜龛,克定三吴,嘉言勉之,亦不必为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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