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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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果然是她操之过急,早知如此,便不该来。
  二人在昏暗中四目而对,几乎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闻见。
  阮窈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愈发有些无措,秀眉紧紧蹙着。
  “季娘子,”裴璋目光冷而淡,“你越矩了。”
  他侧目又看了眼窗外瓢泼的大雨,而后声音微沉地开了口,“回去吧。”
  阮窈心下恍如绷起了一根弦,裴璋的语气则冷冷拨动着这张弦,打得她耳朵一个激灵。
  她说不出所以然,后颈却下意识一凉,隐隐有种难以言说的不妙预感升腾而起。
  她无暇去细想来由,嘴唇微动,轻颤的话语几乎瞬时间脱口而出:“公子莫要赶我走——”
  “男女有别,此举于理不合,有悖于礼教。”裴璋听了她的话,面上仍无一丝多余的表情。
  阮窈紧紧咬着下唇,竭力压下畏惧,使自己的嗓音听上去娇弱而可怜,“我自是不会同旁人说,若公子也不说说,又怎会无关的人知晓。且这屋里这般黑,外头又下着大雨……就让我陪陪公子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抬手轻触脖颈上的掐痕,有意细细抽了口气,泪盈于睫。
  裴璋沉默着看了她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目光在她颈间略微一顿,眉间有极轻的无奈。
  “对不住了。”
  这句致歉轻飘飘的,却总算散去了几分一直萦绕着她的寒气。
  心跳缓缓平稳后,阮窈才嘴上小声问道:“公子方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裴璋面色苍白,闻言抬手,揉了揉眉心。
  阮窈回身点起桌案上的烛灯,昏暗的房舍内,忽然亮起一点通明的灯火,驱散了几分雨夜里的阴湿。
  她想倒盏茶,继而发现茶水早已冷涩,哪里还能入口。
  玉泉院内并无侍女,往常应当是重风和重云服侍裴璋,可今日不知为何,这两人竟不在房外。
  阮窈执着烛灯从廊下走到灶间,俯身摸索着翻出火石。
  再回去的时候,她手上多了一碗温热的梨汤。
  裴璋仍倚坐在榻上,见到阮窈手里的瓷碗,微怔了一下。
  “他们人去哪儿了……”她话里有几丝奇怪,端着碗在榻旁坐下,“公子渴不渴?”
  “这是什么?”裴璋问她。
  阮窈指尖捏着羹匙,轻搅了两搅,小声同他说道:“梨汤。”她唇角微微翘着,“我幼时生病发热,阿娘都是煮这个喂我。你嗓音都哑了,唇上也干裂,定是十分难受,喝了会好受一点。”
  她作势要喂他,双眼澄澈而明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大有裴璋不喝便不收手的意思。
  他抿着唇,没有立即言语。
  少顷,裴璋终究再未拒绝她的好意,抬手接过瓷碗。
  阮窈自然知晓他不会真让自己喂,愿意吃已是十分不易,很快乖乖放下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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