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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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伙计眼含疑惑地打量她,阮窈拖着酸软的腿脚,向他走了几步,嗓音因为方才拼了命的跑而显得有些嘶哑。
  “敢问这位小哥,”她嘴里发干,陡然一张嘴,上唇都好似粘在了牙上。
  “城东谢府该怎么走……”
  第37章 重逢近君情怯,何以能言……
  从街市到城东,阮窈几乎走了大半个夜。
  她四肢沉重得像是灌了铅,面色被秋后的凉风吹得一片惨白,冻得实在受不住了,就用手去揉搓僵硬的双臂。
  等她循着记忆好不容易找到谢府的大门,天边已是蒙蒙亮了。
  夜里值守的家仆提着灯打量她,神色颇为疑惑。
  阮窈唯一带出来的玉簪给了池兰,此刻发髻蓬乱着,穿的衣衫也是粗布裙。当她说自己是来寻谢二郎君时,家仆便更显得有几分警惕。
  “求大哥为我通传一声。”她急得嗓音发哑,嘴唇也干裂地起了皮,“就说是有一位……阮姓故人在等他。”
  家仆听得清清楚楚,怔愣过后,也似是想起了什么,将信将疑地犹豫着。
  阮窈抬头望了一眼谢府大
  门,和她记忆中仿佛并无哪儿不同,可分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一想到他与自己仅隔着几道门墙,当下却偏偏就是见不到,她眼眶不禁发酸,生怕又要再出什么变故,几乎急得想要屈膝相求。
  家仆刚想开口问询什么,陡然被一道清朗的嗓音所截下。
  “刘叔,这是怎么了?”
  出声之人话中带着疑问,而语调既熟悉又陌生,让阮窈眸中瞬时就浮上泪花,喉头也连带着发哽。
  这声音是由侧方传来,她戴着帷帽,他瞧不清她的脸。
  “这……这娘子说是郎君的故人……”看守的家仆只好说道。
  谢应星没有再出声,下一刻,却好似有所感应一般,猛然向她大步而来,步伐愈走愈快,甚至中途还被石子绊得趔趄了一下,也全然不顾。
  阮窈隔着层纱,见到他抬起了手,似乎想要掀开帷帽,可紧接着手指一颤,竟又退缩了。
  “阿窈?”他胸膛急速地起伏了两下,话音焦灼,“是你吗?”
  她浑身都涌出一股暖流,仿佛吹了一夜的秋风也并不那么寒凉了,继而一把掀开帽檐,泪眼迷蒙就朝他怀里钻。
  “谢哥哥……”她哽咽着唤他。
  短暂的手足无措之后,他一再收紧双臂,像是惧怕阮窈会再度消散一般,几乎抱得她浑身发疼。
  “我是在梦中吗……”他如同恍惚地呢喃了一声,将脸都深深埋入她的颈窝。随即有湿热的液体沾染上她的颈侧,一时间也分不出究竟是谁的眼泪。
  阮窈的耳边只剩他一下比一下急促的心跳声,而她自己则像是被寒风冷雨所冻僵的人,此刻终于依偎着炉火,任凭过往缓慢地复苏。
  这一幕她曾幻想过许多次,也有数之不尽的埋怨与悲戚渴望寻得他的慰藉,可往日的伶牙俐齿却在此时全然消失不见,只剩沉默和眼泪。
  近君情怯,何以能言……幸好他也不曾忘记她。
  “……我有愧于你。”谢应星哑着嗓子,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嘴唇都在发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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