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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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他倒是更有怨气。
  他说的是那件事。
  燕拂衣沉默了一下,才记起关于强夺根骨的密谋,之所以传进自己的耳朵,是李清鹤刻意让他听到,燕庭霜并不知情。
  可也曾是亲人,燕庭霜到底是怎么就可以做到,在做下那样的事情之后,还与他撒娇卖乖,扮出受害者的模样?
  或许是燕拂衣始终没有说话的态度,又或许是他眼中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冷漠,让燕庭霜终于结结巴巴地停下来,几乎维持不住落泪的可怜表情。
  本能的心虚和不满交织着,竟转化为一种被惯坏的愤懑。
  燕拂衣从什么时候起,也变得这样小气?
  燕拂衣看样子确实受了不少苦,扪心台的天雷看着都令人心惊,可这关他什么事,作为弟弟,他只不过是没有替他求情。
  ——燕拂衣自己做了那些事,还不知悔改,给师门惹了多大的麻烦,甚至波及了剑峰的声名,他就不会反思一下吗?
  他怎么好意思,如今还摆出受害者的态度,莫非在他心里,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就他纯洁无瑕?
  燕庭霜的手指藏在袖子里,愤愤地掐着,心想,燕拂衣总是这么不知好歹。
  从前小时候,他害死了母亲——掌门和师尊都知道是他的错,他自己也承认了,可在这件事上,对于遭受无妄之灾的自己,他竟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正式的道歉。
  甚至到了师门,燕拂衣也只顾自己修炼,只顾自己去讨好掌门的两位公子,却不知多帮着自己根骨受损的弟弟提升修为,让他当年在那些该死的天才们面前,如此黯然失色。
  从小到大,燕拂衣欠他的太多了!
  燕庭霜回想着这些事,原本就不多的愧疚早就消失了——毕竟燕拂衣确实仍活着。他只是心里忐忑,记挂着还有位不弃山的真人可能想收燕拂衣为徒,生怕燕拂衣真的拜师成功,万一牵扯出自己做的事,恐怕说不清楚。
  那些不相干的人,哪里能切身体会他的苦楚呢。
  再说,修炼时,近来总发生些奇怪的事,燕庭霜疑心与燕拂衣的根骨有关,又不敢有任何人商量,他本能地想同燕拂衣求助,让他帮自己想想办法。
  暗暗告诫自己要忍耐,努力又挂上从前哥哥最喜欢的,舒朗灿烂的笑容。
  可他对上燕拂衣的视线,突然间就破防了。
  燕拂衣从没有以这样的目光看过他!
  从前他的眼睛里,在面对自己时,总是带着深深的关切,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燕庭霜从来都很清楚,那是对他时才独有的,或许连燕拂衣自己都不清楚,他没能保护母亲,便曾是那样愿意以生命来守护弟弟,以至于到了无时无刻不在自我伤害的地步。
  燕庭霜看得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地位,连那个早死鬼李浮誉都比不了,燕拂衣时刻愿意为他去死。
  他感到痛快极了。
  那是种绝对居于上位的把握,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对燕拂衣为所欲为。
  可是现在,那种可以在他指掌之中,肆意揉捏的脆弱,竟然消失了!
  燕拂衣看着他,竟像在看一个毫无特别之处的陌生人。
  他怎么敢!
  等等……猜测像一盆冰水,将燕庭霜从头淋到脚,他想,莫非燕拂衣,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了?
  不、不可能的,不要自己吓自己,没有修士能坦然接受这样的深仇大恨,就连号称倾心相许的道侣,相互之间也会为了修炼资源反目,更不要说赖以为生的灵脉根骨,那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若是燕拂衣知道,早就扑上来要他的命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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