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爵钗 第20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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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头就是对头,祝福完了,下面的话就没这样好听了。
  阮偲道:“昨日陛下修行打坐,我在一旁伺候,姜公公去了哪儿呀?不会又是出宫去了吧?啧啧,在京里安个家可真是方便得紧呐!”
  这人阴阳怪气的功夫比当年的吕大宏有过之而无不及,姜崇道担心多说多错,索性闭上眼不理他。
  阮偲鼻子里哼了一声。
  二人站定片刻,寝殿伺候的小内侍垂首匆匆退了出来。
  小内侍走到二人跟前,拱手道:“近来陛下休息得不大好,日日梦魇缠身,二位进去伺候时手脚放轻些,不要惹陛下不快。”
  姜崇道一向小心,阮偲也伺候惯了皇后和平昌公主,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二人同进神殿,见皇帝正扶额坐在床头,枕上还掉了不少头发。
  姜崇道想悄没声地将头发收起来,未料阮偲忽然尖声道:“哟,掉了这么多头发?!”
  皇帝没睡好,本就有些头疼,宦官尖锐的声音又让他头疼更加重一层。
  他闻声回首,见锦帐下明黄色的枕头上赫然躺着数十根断发。
  都称皇帝是万岁,就为了讨个千秋万代的好彩头。萧氏个个生来芝兰玉树,天生美人总敌岁月刀,但总是难以接受自己变老变丑。
  皇帝忽然想起了礼部尚书,其年过半百,头发已脱去不少,平时戴官帽不显,脱下来后便只剩鬓边寥寥,束都束不起来。尤其风吹过,几根白毛颤颤巍巍随风飘,要掉不掉的模样实在是可怕。
  姜崇道垂着头,半晌没听到皇帝开口。他悄悄抬头,眼角余光扫过愣怔的皇帝。
  “岁月不饶人。”皇帝似忧似叹道。
  阮偲跪在龙榻前,仔仔细细地替他将头发收拢了,末了道:“陛下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岁月哪里敢欺陛下呢?奴听闻人清修时日长了,就容易脱发无力,久而久之更会消瘦。陛下是真龙天子,得道成仙是早晚之事,何苦同那些人一样呢!”
  皇帝被他说得动摇,手指扣了扣床边,“你继续说。”
  阮偲笑了,继续谄媚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法子,陛下不是普通人,自当是怎么舒坦怎么来。”
  姜崇道琢磨半天,不知道阮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阮偲是平昌公主的人,心眼蔫坏儿,吕大宏一死,他就赶着上来,也不知道憋的什么坏水。
  姜崇道悄悄看了眼皇帝,见他正在沉思,似乎在反思自己修道多年不仅子孙不盛,就连身子也不比从前了。
  皇帝之前对姜崇道并不亲近,甚至说得上颇有微词,所以姜崇道不敢多言,只低着头将被褥换了新,又命外头守着的宦侍熄了地火,最后端来香茶打算伺候皇帝洗漱。
  阮偲还在进谗言:“陛下啊,天地合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您这么多年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先头那一位虞嫔…”
  倏然间,皇帝一双眼刀直刺过来,连着姜崇道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阮偲从前跟着皇后,想是不知虞嫔死因,犹自说着。
  “…那一位去得早,可惜了的,如今陛下身边也没个贴身照顾的。奴等伺候得再妥帖,不过是些没根的奴才罢了。陛下何不请位一心向道的女冠进万清福地共修?若是双双得道,也是一段佳话。”
  姜崇道听得心惊胆战,怪道这阮偲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哄得皇后找不着北,便是平昌公主那样难伺候的主儿也对他有好颜色,原是这么个心术不正的东西。
  原以为皇帝会拒绝,没想到几息之后他竟然开口:“容朕考虑考虑。”
  话虽未说满,但到了这份上,便是八九不离十了。皇帝说考虑,不过是骄矜之语,言下之意便是准了。
  阮偲喜笑颜开,见姜崇道下巴都快掉下来,哼了一声道:“姜公公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热手巾?”姜崇道如梦初醒,方出了寝殿。
  出了门,冷风一吹,立马就清醒了。姜崇道琢磨,阮偲这是进献一计,打着寻女道的幌子选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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