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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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奴?”黛玉的声音里透着忧虑。
  “我没事,姐姐。”林言嗫嚅一下,别过头去:“我只是想着底下人这般厮混不着边际,姐姐往后还是,还是......”
  “我自知晓,你安心。正巧这年节忙乱,歇下来身上实在疲累。再有寻我,我便说不适,并不再去。”黛玉抬手时,袖上淡紫的垂带飘忽,不经意落在林言膝上,好像也给他生造一个极美妙的幻影。
  那险些溺死他的水就这样轻易沉下去。
  林宅里的姊弟俩闭门谢客,荣国府却不是‘客’,而是‘亲戚’。各样式的问候不间断过来,在林言即将会试的时候尤为如此。
  会试当天,黛玉和林言行事与往日无异。黛玉只惯例样问几句,更多是担心林言的手腕。
  “你现在有时写字多会腕子都发僵,还以为我瞧不出呢。”她拿小手炉的热气给林言腾一腾,看他只是笑,不禁心疼道:“可惜不许把我做给你的腕带拿进去。”
  “拿进去了。”林言拍拍心口,还是笑眯眯的。
  “油嘴滑舌。”黛玉瞪他一样,却是笑开了。
  文墨对这样的事从来上心,别人处置不行,他一定要自己再看一次。林言早习惯他这样的仔细,正与答应说着话,忽然就见文墨板着脸进来。
  若不是林言与黛玉晓得文墨是什么脾气,这会倒也看不出他在生气。
  “怎么了?”
  “哥儿,姑娘——荣国府派来车来,说请哥儿乘他们车去。”
  林言手里的杯子都没晃一下,文墨便接着说下去:“我与他们说自家已准备妥当,不敢劳动——谁知那赶车的竟跟我笑说,他们这荣国府的车子出来,其余人自当避让些,也是使哥儿方便些。”
  京城之地,说话竟如此不知分寸,可见平日狷狂。黛玉眉心拧紧,微拢袖口,只道:“便说不好如此行事,只好辜负一番苦心。佛奴,你只管乘车自去,他若有什么不满,就‘请’进来与我说理。”
  文墨正要领命,却听林言声音。
  “姐姐,我在里面考试,你在外面若真要应付这种事,只怕我也不能安心。”他思量一会,暗自恼怒那边怎么如此傲慢行事——也不知是谁的主意!
  “你就跟他说,我还要去斐府,乘着荣国府的车子去是丢两家颜面,我是万万不能的。”
  文墨点头,又见黛玉颔首,这才下去。
  黛玉看着文墨的身影消失,不禁叹一口气。林言由着姐姐还牵着他手腕,低声道:“再等等,往后定叫他们不敢这般擅作主张......”
  自小客居,又是从母的血亲。即便多事不合意,起纷争,到底难抛开去。
  最可恨是乱中有真心,真情参假意。彼此纠缠,真切是白藕丝长,最是微小处叫人难以舍弃。
  “你宽心便是,你师兄还说呢,等你回苏州收租子去。”黛玉笑一声,带了宽抚的意味:“我只怕你挨了‘臭号’去。”
  林言也笑起来,他挥挥手,好像也把那些晦涩摆脱。
  “我倒觉得,这回必定名在前列。”
  “哦?那便借你吉言。”
  两个人说的话好像倒转过来,只是大家听了都笑,正是那一点不悦都散去。
  科举事,放在哪里都是阖府忙碌的大事。可落到这边,林言去考了,从上到下却都是若无其事。
  厨房的李婶子嗓门大,一如既往地嘟囔帮厨放了太多香蕈,又嫌弃雕花不美丽。凝儿也是一如既往,昂首挺胸带着人往小厅送茶水糕点,辫子上的粉玻璃珠几乎要甩到贾府来人的眼睛上去。
  “我们姑娘请几位姐姐吃茶吃点心,不必拘束着。”她很认真办着黛玉嘱咐的事,学着紫鹃的口吻道:“我们爷儿还没回来呢,辛苦姐姐们自再歇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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