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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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好像心里有愧一样,窦止哀歪在椅子上,不顾形象地啧啧剔牙齿。
  “大师兄跟你说的?”
  林言听见从鼻子里出来得一声‘哼’,脸上却露出真切的高兴。
  “那就好,我这会一时去不得,也不知师父他......”
  “他忙着给你出气呢。”窦止哀叹了口气。
  自古师徒如父子,弟子遭殃,师父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尤其斐自山气性大得出奇,这会自然不会轻易饶过去。
  庭院里的竹子彻底枯死了,缺了孝顺的徒弟的照顾,他院子里的‘巧思’竟也接二连三衰败下去。
  老先生有心病,他儿子孙子资质平平,最开始教养的大弟子又是分道扬镳。当年人人说窦止哀是状元材料,结果如今却几乎是生死不相往来的结局。
  斐自山总疑心他人暗地里取笑他教不出好弟子,由此也恼了窦止哀去——父子师徒,当年若不是因着替林言撑腰,只怕已几十年不曾再见。
  最小的弟子,且是关门弟子。斐自山倾尽自己所学,只盼着林言能做个出彩人物,顺一顺他心口憋闷几十年的郁气。
  这一回摘魁,老先生说是谦虚,实则自己却大为得意,心里更盼望一出连中三元的佳话。
  可就是这样一个宝贝徒弟,竟让淮安王府的纨绔伤了眼睛,眼见就要做一个瞎子!
  斐自山怎么受得下这个气!
  他的势力在乡野,可朝堂之上的文臣亦是读书人。斐自山知道自己不可能叫他们赔自己徒儿一双眼睛,却不介意利用自己大儒的身份为徒儿争取些歉意与怜惜。
  上位者的怜惜。
  给林言看诊的太医隐隐约约话里,便流露出皇帝过问此事的意思。
  “我知道师父是为了我,是我不孝,累得师父这样的年纪还要替我操心奔波。”
  林言除了这个却没有别的话,窦止哀心里觉得稀奇,笑道:“我以为你总会劝劝那顽固老头。”
  他说的是林言原本与淮安王府和气解决的事,只是林言想到这次大理寺的事,不觉苦笑。
  是他一厢情愿,人家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哪里会好心‘赐予’他和解的机会?
  “若要我说,你不如回苏州去。”窦止哀抬手把林言脸上的纱绢整理得更平整些,手指划过那青鹤,只觉得几乎与绢布融为一体:“避开京城纷争,只管养伤去。”
  他见林言张口欲语,便抢先在林言之前道:“我晓得你家情境——男儿长到十六七岁撑不得事,也只是叫外人分吃去。可你——”
  他的话音在林言的平静中溺毙,隔了许久,他才发出一声笑。
  “哎,算我着相,你还是顾着你的主意。”
  杯子里淡褐的茶水像是黄昏,氤氲的水汽就是江上薄雾。人的影子映照在这里,像是提前到了冥河滩涂。窦止哀看着自己的倒影,一仰头尽数喝下去。
  “你姐姐这会不在?”
  “不在。”林言摇头,又奇怪道:“师兄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若是你姐姐在,你哪有功夫跟我在这里喝茶话玄机?”窦止哀嘴上嘿嘿笑,只是仗着林言看不见,眼睛却垂得很低。
  秦府的老夫人做寿,秦夫人惯例给林宅递了请帖。只是林言眼伤未愈不好出席,陈夫人便早早使人来传话,叫黛玉与她一并去。
  她说感念林言替陈谦时挡了一下,心中愧疚,实在不知怎么弥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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