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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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烨煜平缓自若的道:“方才还在赞你鼻子灵敏,却不料你这下一句,便不得不让朕将方才评你之词收回。”
  江云南面‘色’微变,落在蓝烨煜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半许,“大周皇上有话不妨直说。江云南鼻子虽称不上极为灵敏,但也算得上乘。往日在秦楼楚馆呆得久,各种味道皆能闻遍,嗅觉日日锻炼,是以稍稍闻些东西,倒也自然是闻得出的。且这风里的膻味略带‘尿’涩,想来自然是前方那匹山上的山兽撒的‘尿’。”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野地深山之中的猛兽,可是极野,若一旦群兽四方来袭,许是也是危险。”
  他嗓音柔和,但语气则稍稍卷着几许深沉,只是不待他尾音全数落下,蓝烨煜便已漫不经心的出声道:“‘尿’臊之味虽是有,但更多的,则是以‘尿’臊味强行掩盖着的苦味。朕方才说要收回评你鼻子灵敏之言,不过是因你江云南仅闻出了‘尿’味,却不曾闻出‘尿’味中夹杂的苦味。”
  江云南面‘色’再度一变,眉头也蓦地一皱,待兀自沉默片刻,他嗓音陡然卷了几分起伏,“大周皇上之意是……”
  他尾音拖得极长,却是并未将这话全然说完,只是那略微起伏的面‘色’则在全然昭示着他心有猜测,却略微肯定,担忧稍稍有些不可置信。
  蓝烨煜也未耽搁,甚至也未待他尾音全数落下,便幽远自若的道:“没错。那‘尿’臊味,有问题。”
  说着,不待江云南反应,转头朝伏鬼望来,“吩咐下去,谨慎戒备。”
  这话一出,眼见伏鬼领命后便要迅速策马走开,他瞳孔极为难得的一缩,突然道:“慢着。”
  瞬时,伏鬼陡然回头朝他望来,他瞳中稍有微光滑过,薄‘唇’一启,再度道:“箭支淬毒,流箭准备。”
  眼见蓝烨煜面‘色’沉寂,那双漆黑的瞳孔也略显紧蹙,伏鬼顿觉事态不妙,面‘色’也跟着变了几变,随即再度恭敬刚毅的应声,而后不再耽搁,策马离开。
  整个过程,思涵一言不发,心口嘈杂微起,却是片刻之后,又突然忆起蓝烨煜不久前与她说的那些话,便又下意识的敛神一番,将起伏的心思再度压下。
  “可是出了何事?”她转头朝蓝烨煜望来,问得低沉。
  好歹也是在道行山上随着国师稍稍学过医术之人,且鼻子也算是灵敏,但此番这些风迎面而来,饶是她无论如何的呼吸与品评,却都无法闻出这风里夹杂了什么味道。不得不说,她闻不出‘尿’臊味,更问不出苦味,且也正因是闻不出,是以,整个人才也越发的有些愕然。
  “既是空气有异,如今最是妥当之法,许是该三军而停,从而,静观其变。”正这时,江云南那略微缓慢的嗓音再度响起。
  蓝烨煜却并未回话。
  待得片刻之后,他这才将目光朝江云南落来,漫不经心的道:“三军而停,不过是坐以待毙罢了。”
  说着,轻笑一声,“你虽得容倾真传,但战术之事于容倾而言乃短板,于你而言,更为短板。此番大军而前,一旦停歇,极是可能被人包抄亦或是瓮中捉鳖。”
  江云南眼角一挑,“难道继续前进就不会被人包抄亦或是瓮中捉鳖了?结果都是一样,何不稍作停留,打起十分‘精’神迎敌?”
  蓝烨煜瞳中再度有微光滑过,面上笑容越发幽远,他并未立即言话,那深邃懒散的目光肆意在江云南身上扫视。江云南也不着急,兀自等候,却是半晌之后,眼见蓝烨煜仍是不言,他面‘色’终是再度变了继续,低道:“大周皇上怎不说话了?江云南的建议是否可行,大周皇上自该说句话才是。如今大军往前,‘性’命攸关,可非小事呢。”
  这话一出,蓝烨煜便懒散自若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了,薄‘唇’一启,慢腾腾的道:“正是因人命关天,才不可停歇。此番一旦停歇,三军定心生怀疑,一旦心‘乱’了,整个人自当勇气大减,且前方再趁势突然出现什么,定扰‘乱’军心。朕如今之意,是全然不给大军怀疑的时间,而是一旦前方有异,便只得迎难而上,从而,为了活命而拼命厮杀。”
  江云南瞳孔微缩,思绪翻转,一时之间,未曾言话醢。
  行军作战之事,他自然不太‘精’通,且自家那坊主容倾,也并非‘精’通。往日终是过惯了风尘之地那莺莺燕燕柔媚酥骨的日子,虽也‘交’织着杀伐与‘阴’狠,但却不曾真正上过战场,抖过贼敌。而今听得蓝烨煜这席话,虽看似并无太大分别,但停与不停的细微差别,着实是要影响军心的。
  毕竟,蓝烨煜所领的这些兵卫,大多为大周‘精’卫,身经百战,应对突发之况自是歃血拼命,但若一旦给足他们时间去怀疑,去猜测,人皆为‘肉’长,人心也总有‘波’动不稳之时,是以,越是给他们时间去怀疑,便该是越对未知的恐惧。
  他终还是认为,人,皆有对生死的恐惧。便是刀枪不入,生无所系之人,也会对死亡恐惧缇。
  “大周皇上言之有理。”待得片刻,江云南按捺心神一番,咧嘴朝蓝烨煜一笑,嗓音也变得柔和开来,说着,目光便朝思涵落来,薄‘唇’一启,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脱口而出,突然,迎面而来的空气越发腥膻开来。
  他到嘴的话顿时噎住,下意识呼吸品度。
  思涵面‘色’也微微而变,只觉那入得鼻里的冷风,呼啸凛冽,但那本是全然无味的风,竟隐约夹杂了几许膳味。
  她终是闻出来了。亦或是,这空气中浮‘荡’的膳味越发浓烈了。
  意识到这点,她眉头陡然一皱,探手入袖,取了一把袖袍中的匕首出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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