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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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回去,钟应忱正在挑灯作画,头也不抬问道:“可定了?”
  池小秋斜倚着墙,咬着草茎,一只脚掂来掂去,语气轻松: “再往福清渡逛两回便有了。”
  “可要帮忙?”
  池小秋想想,一轱辘翻起身,用膝盖一路行到草席边,小心翼翼拱手道:“还得兄弟周济!”
  钟应忱搁下笔:“几两?”
  池小秋竖起两根指头。
  钟应忱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你应了她二十两?”
  “二两!”
  钟应忱放缓了脸色,低头沉吟了片刻。
  池小秋见他好似不愿,便忙摆手。
  “我也是说说,若是没有也罢了。”
  谁的钱赚的也不容易。自从钟应忱接了书坊的活,不知道多少回她睡得迷迷糊糊半夜起来,仍见他趴在地上,就着昏暗的油灯一点一点仔细地描,听见动静抬头看她时,眼里都是熬红的血丝。
  钟应忱的手摩挲着钱袋,里面有五两,是他的全部家当。
  他也过过锦衣玉食的日子,这会自己动手,才知道钱有多难赚。
  这五两,他得画了多少本呢?
  七本。
  他记性好的很,一本都不会记少。
  拿到的价钱是别人的一半,交出的画稿是别人的两倍。
  入了书坊才知道,做了画师又岂会这般简单。
  他在书坊里是个后来者,既无根基,也无亲故。当日强行参加考校,还打了一众人的脸,自然也无可帮扶的人。
  多好的伙计!便宜好用,欺压得再狠,也不用担心他有反扑的力量。
  但又有什么要紧?
  钟应忱的心眼有时候很小,有时候又很大,那些不值得他费心的事,却入不了他的眼。
  那些冷嘲热讽磕磕绊绊,只要兜里还能落下钱,他一概懒得计较。只有日渐迫近的时间,和相差甚远的束脩,才让他心焦。
  今年十月,各府各县都要开始造黄册,对他这样的无名无籍之人而言,若是错过了,再想等到这次正大光明取得应试资格的机会,要整整十年!
  沧海桑田,时光易转的十年!
  同时,若想拿到应考的一纸亲供单,找到愿为他作保的廪生,入书塾寻先生,便是他现今唯一的选择!
  寻到了先生,才能过童试,进书院,立科举,才能站在金銮殿上,去问一问那个人。
  那把从母亲胸前穿透了,滴着血刃的刀,是不是你!
  这钱,无论如何,也不能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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