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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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苒不意他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一时倒愣住了。
  沉默反倒是被对方打破的。
  裴云起微微一哂,道:“人道江四娘是洛神再世,神女姿容,不知那些人是否知晓四娘子也会趁火打劫、东诓西骗?”
  他听她方才说话的语气柔弱又可怜,当真像是个听到盗贼便吓得两眼含泪的弱女子,只是转身之后,那变脸的速度,也着实叫人叹为观止。
  江苒亦是冷笑说,“我观郎君美姿容,善谈论,原该做卿相贵宾,不也一样成了梁上君子,窃人家财?”
  二人在桌边对视,半晌,异口同声,又有些遗憾地道:“你与我白日所见,大不相同。”
  这两人听对方与自己说了一样的话,倒是都有些惊讶,旋即便笑了。气氛竟变得不再剑拔弩张。
  裴云起道:“今日多谢江四娘子解围,我那玉佩之约,也当作数。”
  “不必客气,各取所需罢了。”江苒想到方才惊鸿一瞥,看到周司马所带着的大队人马,那可不像是只为了捉个寻常小贼,她便忍不住又问,“你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周司马后头便是定州刺史,这事儿会不会还同定州刺史有关?甚至同她父亲有关?
  然而对方看起来不像是有闲聊的心思,只是淡然道:“这便无可奉告了。”
  江苒还要问,他却已纵身出了窗户,她扒在窗台,看见对方的身影犹如夜间的鹰隼,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黑夜之中。
  “真是个怪人。”她忍不住想,“周司马到底为什么抓他?”
  江苒坐在桌边良久,忽然见到桌上一角微微发亮,伸手过去,才发觉是那银簪,被端端正正摆放在了桌上。簪子略带凉意,她伸手去将其握在手中,眼前又浮现了那白衣郎君极漂亮的侧颜。
  他到底是谁,又是为何而来?
  另一边,裴云起带伤回到居住的院内。方才同他走失的暗卫见他受伤,皆是吃惊,裴云起摆了摆手,一面叫人包扎伤口,一面取了那账本来看。
  账本不厚,但是每翻动一页,他的面色就愈冷一分。
  随身伺候的暗卫原要将他换下的染血的衣物处理掉,却忽然发现了不妥,进来禀告道:“郎君,玉佩……玉佩不见了。”
  裴云起翻书的手一顿。
  “无妨,”他说,“送人了。”
  那暗卫一惊,饶是他在裴云起身边伺候多年,闻言都忍不住心惊。时人佩玉,是身份象征,如若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譬如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或是两边打算结两姓之好,一个人是不会轻易送出自己的玉佩的。
  自家郎君什么都好,就是男女之事上一直不开窍,如今这难道是……
  “送、送给谁了?”暗卫结结巴巴地问。
  裴云起想了半天,不好轻易说出江四娘的身份,到底两人今日之事传出去,她是女子,总归要吃流言蜚语的亏。
  可当时她那一摔,分明有几分故意,是笃定了他不会眼睁睁瞧着她摔倒,才以此设计他,要他出手相扶,还用银簪威胁他。
  白日瞧着那样张扬疏狂的人,私下里竟也会装模作样。
  于是他淡淡道:“一个趁火打劫的小骗子。”
  第8章
  自那夜周府遭贼之后,江苒便时时叫人着意打听,知道了那贼子许是没捉到,周府的管家到处同人感慨说府上蒙受了重大损失,丢了许许多多的财物珠宝。
  周司马在民间的风评不算好,他虽得刺史看重,但是在自个儿的后宅私事上闹出过不大不小的许多事情,什么姬妾争宠灌打胎药之类的,常常成为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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