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水之孽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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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喜欢的是你阿公,因为他从来就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他自己也说过他是一个好的生意人,但不是一个好父亲。”
  聂儿点点头,大致能想象到阿公望女成凤的背后,她受了多少委屈,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躲家人躲得远远地,她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想被父亲操控一生。
  “那——阿婆,为什么她不要我了?”
  阿婆手下的针略微停止,时针在这一瞬间似乎难以继续向前,“因为她是个坏孩子啊!”她长舒一口气,可道不明的悲伤拥堵在胸口,怎么都舒不出。
  聂儿听到她说出“坏孩子”这个词,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并不喜欢阿婆说母亲的坏话,尽管她自己也觉得母亲不是个有担当的人,但深层意识里聂儿相信她有自己的苦衷。
  聂儿换了一个话题,“阿婆,柜子里的照片上有两个女孩,除了她另一个女孩是谁?”
  阿婆的脸上飞快闪过难堪的尴尬颜色,这是刘家一世的罪孽,没有人为那个可怜的女孩赎罪,没有人记得曾经那个在一院鸽子里同鸽子一起跳舞的女孩,没有人记得她的笑颜曾经比初开的牡丹花更加绚烂耀眼,更没有人记得她身有几十处伤口,客死异乡。墙上的白石灰皮剥落一地,阿婆又是一声轻叹,岁月能改旧换新,但却洗刷不掉罪孽,人被天俯视,被地仰视,从没什么能逃过天地的眼睛。
  聂儿看阿婆不回答自己,以为她没听见,于是又问道:“我是说那个脸上有一个酒窝的女孩是谁?”
  “她,也是我的女儿。”
  聂儿的眼睛一下都不眨,“你不是说你和阿公只有一个女儿?”
  “她也是,她比你母亲小几岁,小名叫格格。”
  聂儿陡然想起相片背后相贴的两个名字,“她叫汪格,对吗?”
  阿婆点点头,依旧没有抬起头。
  “等等,她叫刘勿欣,她叫汪格,两个人的姓氏都不一样,怎么会是姐妹呢?”
  “格格是我认的女儿,她叫我干妈。”
  聂儿这下就完全明白了,母亲和那个女孩是年轻时的好友,而且两家父母应该也是认识的,关系也不错,所以让那个女孩认了干亲,那这么说她就得称呼汪格为姨母,这真有意思,原来她不止一个姨母,除了鸽子姨母外,她还有一个姨母。
  “她现在还和我母亲在一起吗?”
  回答聂儿的只是一片寂静。阿婆手底下利落干脆地落针,不吐一个字。
  “阿婆?”
  聂儿明晓阿婆已经不想再说,她托起小木凳,小声跟阿婆说了声她先回屋做作业,然后静悄悄溜走。
  阿婆仰头,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到地上掩藏在泥土里不见踪影。
  崔依净缺课,虽然她迟到是日常,但这是她第一次缺课,聂儿的笔停停歇歇,回想起昨天她的脸色,聂儿忽然有些担心,崔依净当时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下一秒脸色忽然发灰,明亮的如抛过光的黑棕色眼睛当时霎时间变得像没有光泽的灰色鹅卵石。
  景瑜偷偷回过头,一本数学书盖住半张脸,“今天崔依净怎么没来?”
  平时崔依净对她总是话里带刺,但她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聂儿把她推回位置上,“好好听课,下课再说。”
  “哦。”景瑜嘀咕。
  数学老师刘美亚,一个纯老爷们,尽管名字容易让人误解,但他是个“聪明绝顶”的中年围棋高手,他说过他的名字取自《十六经》里的“夫地有山有泽,有黑有白,有美有亚。”,取美亚二字,是他父亲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杰作。
  景瑜想如果不是他上次那么吓唬她,她也许会不那么讨厌他。
  此时刘老师正在讲一道关于圆锥曲线的题,“我都说过这么多次,碰到这样的题,一定要用斜截式y=kx+m,你们看这样不是少了很多步骤吗?有一些同学就是没脑子,我说一个东西非得说十七八遍他才能记住!”
  景瑜点点头无声应和,恰巧老师瞥见除了她以外旁人都毫无反应,他笑笑说:“景瑜,这道题,斜率你说是多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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