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祖遗迹(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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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鲤君钧鉴,前事有逆君意,追之甚悔,恨不负荆泣罪,恭请蒲鞭之罚……”
  幽幽道:“原来,你想让我鞭打你?”
  “什么什么啊,我那就是意思意思一下,你还当真啊!”岑杙强辩道。
  李靖梣翘了翘嘴角,不跟对面的红烧大虾一般见识,继续念:
  “然臣之过恶,纵白冠牦缨,盘水加剑,亦不能相抵……”啧了声,“又是白冠牦缨,又是盘水加剑,又是蒲鞭之罚……你好像罪过不轻么!”
  岑杙无语,是头一次觉得这姑娘也有恶作剧的一面,逮着她调笑没完没了了。
  她死鸭子嘴硬道:“我说这么多,都是为了最后一句‘尚希恕之。怎样,你批不批吧?”说完扭开脸,昂起小尖下巴,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李靖梣抿嘴“哼”了声,“念在你知错能改,态度又这么诚恳,我就勉为其难地批了吧。”
  说完拿起笔来,在末尾处写了个“恕”字,然后展示给岑杙看,“看好了,已经批了。”后者伸出两手,刚要接回来,她忙又收手,把公文合好,扭身启开旁边一个放重要文件的小匣子,把公文放了进去,岑杙一看瞪大了眼睛:“喂,你批完了不该还给我吗?”
  “你写得好,深明大义,我留下了,想时常翻看,不行吗?”
  岑杙噎了一下,“你……又顺我东西。”
  李靖梣不理,自顾自锁上小匣子,嘴角微微翘了翘,似乎心情大好。
  岑杙心里“嘁”了声,不知为何又很高兴。随后又一本正经道:“虽然我跟你道了歉,但不代表那件事就是我就不对。”
  李靖梣抬眼幽幽地瞥着她。
  “哼!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些穷凶极恶的兵痞本来就过恶滔天,罪该万死!”
  “而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岑杙拍桌道:“明明二十年前朝廷已经下重令严禁杀良冒功,但二十年后这种恶行仍然存在,意味着当年为此牺牲的那批御史血全都白流了!北疆那伙人一直在阳奉阴违地执行朝廷的命令!二十年,整整二十年,该有多少无辜生民惨死在他们手上,说顾人屠是恶魔,呵,我看他们才是真真正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顾人屠一生没达到的万人屠,他涂远山早就达到了,他才应该叫万人涂才对!这样一个朝廷巨奸,竟然仍横行于世,无法无天,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李靖梣瞧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坦诚道:“这是朝廷的过失。”
  “当年皇族因内乱式微,涂、程、周、闻四位将领起兵拥戴清宗皇帝,平定寰宇,清宗把他们分封于四疆,准予世代镇守,这就相当于封了四个异姓诸侯王出来,而且是四个手握重兵的诸侯王,有今日局面是意料之中的。其实朝廷一直在想办法削弱四方军权,但这件事是急不来的。当年你父亲等人想通过那件事动摇涂家根基,其他三家无不震恐,朝廷但凡有偏袒你父亲的动向,就会招至四疆作乱,届时就不是万人被屠,而是千万人被屠了。”
  “但是现在,当其他三家都有所收敛,涂远山仍不收敛,那就另当别论。想要战胜一股强大的力量,最好的办法是从内部分裂它。你明不明白?”
  “我……我不明白。”岑杙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但仍旧不服气。父亲当年对抗涂家虽然选错了时机,促使当年的四疆家族表里内里的拧成一股绳,反害了自己。但如果没有他们的抗争,今日又是什么局面犹未可知!
  “算了,你那么笨,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我……哪里笨了?”岑杙不服气道。
  “你还不笨吗?”李靖梣掀了掀眼皮,睨着她:“就说今天,大夫都说了那块玉不是致死顾人屠的主因,你偏在那儿丢石头,丢石头!不知所谓!再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了。”
  岑杙一脸懵,“我……我不说丢石头,我能说啥?总不能承认那玉是我给的吧。”
  李靖梣摇摇头,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神情,低头翻阅公文。岑杙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不忿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李靖梣连眼皮也未抬:“我要是你,我会承认那块玉是我的。”
  岑杙眨了眨眼,不解道:“为什么?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因为你之前已经有言,听了犯人的狂言悖语,怒气填膺,忍不住朝他丢石头。与其还要低头弯腰捡石头,为什么不直接拿玉佩打他!”
  岑杙惊呆了:“拿玉佩打?这……我还真没想过,一般人,应该舍不得丢玉佩吧!”
  “可你不是一般人啊,你家财万贯,随手拽下块玉佩打他又能怎样?何况那块玉质地并非绝品,丢了能值几个钱?总比你现捡石头去砸他,最后玉的来历解释不清楚要强吧?幸好昨晚许多巧合让士兵分了心,否则若有一人看见你手上明明拿的是玉,却非要说是石头,我看你怎么下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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