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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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让你过来,你应当清楚是是为了什么。”王玉青也不再和他说闲话,直截了当地点进了正题。
  “是。”柳方洲应声回答,“我上午去警厅,进门的说辞是担保放张端师父出来,然后办妥了项师兄的手续,所用的关系是同事,也说明了父母下落未知的情况……”
  王玉青似乎心不在焉,敷衍地点了头。
  “没有多问什么?”
  “没有。”柳方洲深知王玉青现在的顾虑,就是项正典的事情让庆昌班惹火烧身。
  “那就好。”王玉青心事重重地向后仰坐,“最好就是摘清了关系。”
  摘清了关系……?柳方洲心里猛然抽痛,项正典在庆昌班从学戏到登台,有十余年的情分,怎么能为了一点纷乱的世事就要摘清关系?
  “你也许觉得我心狠。”王玉青悠悠开口。
  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您多想了,师父。”柳方洲低下眼睛不去看他。
  “我当然知道。”王玉青又是摇头,“你以为我听不见乌珠勒哭了一整晚?不知道张端把自己闹进警署是因为什么?反而是你不知道的更多——洪珠都险些要冲去聚芳要人命。”
  柳方洲不敢应声,低了头只是听着。
  “项正典的死,你们都觉得可惜难过。”王玉青又说,“我反而觉得不值——方洲,城门底下挂着的从来都不是叛贼小人的头,富贵享乐的也没有几个是仁人志士。天下冤屈不公的事太多太多,流血牺牲实在是不值。”
  柳方洲的眉头更加皱紧,他还是不应声。
  ……原本,他还想与王玉青商量,能否花点钱财贿赂警署官员,将大师兄的尸首入土为安。这一番太冷静太沉着的话,让柳方洲一下断了这个念头。
  “我还要问的是张端。”王玉青说,“张端回来时的路上说什么没有?有什么表现没有?”
  柳方洲摇摇头。
  窗外响着炮声,一直到后半晚上。偶尔燃烧弹吱扭扭划破天际,劈雷一样闪得满屋骇人的亮。
  “杜若。”柳方洲翻了个身,听见对面杜若也在床上辗转反侧,于是轻声叫他。
  “师哥,我醒着。”杜若也翻身面对他,眼睛在黑暗里明亮得像猫眼,“我睡不着。”
  “是因为怕吗?”柳方洲问。
  外面又响过一阵枪声,密密麻麻仿佛从头皮上揭了过去。
  “心里很乱。”杜若点了点头。
  “你来我这边吧。”柳方洲坐起来,拍拍枕头说,“我们说点话儿,也许好些。”
  两个人同卧,也许心里能少想一些事,不再被混乱的情绪无止无休地纠缠着,也不再因为秋夜透骨的凉风而胆寒。
  “……”杜若有些迟疑。
  “反正小时候也这样睡过。”柳方洲看出了他的心情,说。
  不仅是小时候,还是他们初次相遇的第一个晚上。
  杜若依言过来,抱着枕头躺到了柳方洲身边。柳方洲也还像小时候一样,往床边使劲靠了靠,让杜若躺得安适一点。
  小时候两个人身量都小,躺在同一张床上轻而易举。而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这张狭小的床铺要容纳两个男子同眠,似乎也没那么宽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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