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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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的脸颊十分紧密地贴在了柳方洲的胸膛上,胳臂也环上了他的腰。柳方洲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又低头在他耳边吻了吻。
  “说说话吧。”杜若把脸藏在柳方洲怀里,“说点什么,师哥。”
  “你想说点什么?”炮车轰隆隆开过后街,柳方洲适时捂住了杜若的耳朵。
  “我现在不想说从前的事,说了只想流泪。”杜若抱紧了师哥,“也不想说以后,说了只会更担心。”
  “我也是。”柳方洲叹息了一声,回答。
  “上午你去警厅,都看着了什么?”杜若问,“说说这个吧,师哥。”
  “张端师父……”柳方洲说。
  王玉青问起他的事,他说给了杜若听。
  上午时张端被两个巡警松开手铐,送出警署,失魂落魄地跟在柳方洲后面。柳方洲手里拿着项正典失效了的户口单和丧报——几年前他也这样拿着柳方成的单纸,也是这样雪白的、薄薄的两张。
  “方洲,你长这样高了。”张端跟着柳方洲的步子似乎有些吃力,他黯然开口说道,“——我还一直没给你赔不是。当年你自己一个孩子蹲在胡同墙角,我还把你认成小偷,打骂得那样难听。”
  “都过去了,张端师父。”柳方洲放慢步子,“您……别寻思太多。”
  “我从育婴堂领回来正典的时候,他比你那时还小多了。”张端的声音渐渐沙哑下去,“和你小时候一样机灵,见谁都亲,师父师母地叫——不提这个!不说这个!说了白白伤心……方洲,你唱几句罢,这街上太冷清了我心里难受——”
  张端一把推开了柳方洲的搀扶,自己哼唱起了《碰碑》里的一段二黄导板。
  这是一段老生的唱段,他唱得气息不稳又荒腔走调,声音在死寂的街上空荡荡地响着。
  “金乌坠玉兔升黄昏时候,
  盼娇儿不由人珠泪双流。
  我的儿啊!
  七郎儿回雁门搬兵求救,
  为什么此一去不见回头?”
  张端从柳方洲手里拿过丧报,仔细摩挲着项正典盖上了黑戳的名字,眼泪扑簌簌滴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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