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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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甚至怀疑,不止最后那场民暴是人为操纵。
  或许,那两百多个被隔离在见龙峰的瘟疫感染者突然在雨夜齐齐冲下山,也是有人刻意引导的。
  更有甚者,说不定连小通桥的垮塌都不是纯然意外——
  这一点,待晚些薛如怀有了更精确的演算结果,就能见分晓了。
  因为上辈子横死在槐陵,她对这个地方并非心无芥蒂的。
  可静下来思量,她又觉得,上辈子的自己与槐陵人之间可以算是扯平,甚至她还占了便宜。
  说到底,当时槐陵的民愤之所以轻易被煽动至鼎沸,根源还是她出错在先,欠了槐陵两百多条人命。
  那时槐陵人对她喊打喊杀,骂她是狗官,这对她有失公允。
  但在“隔离瘟疫感染者”这件事上,她担一份骂名也不算天大委屈。
  如今回头去看,她下令将感染瘟疫者隔离在见龙峰时,确实有所疏忽。
  她根本没想到那些人会不肯体谅当时大局。
  同时她也忽略了,顾子璇手中能用的,只有几十个治安吏而已。
  面对两百多个以彪悍著称又情绪失控的槐陵人,区区几十名县城治安吏无疑是螳臂挡车,所以最终才发生了悲剧。
  云知意犹如醍醐灌顶,研墨的动作顿住,紧接着便懊悔不迭,猛拍自己脑门。
  “该上报州牧府启动‘紧急事态法令’,以州牧个人的紧急治权借调军尉府兵马,对槐陵施行短时军管!”
  她当初为何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因为她出身云氏,上辈子又一出仕就年少居高位,对底层百姓的认知太过偏面。
  那时京中派出的太医官很快就会赶来,只要有了对症药方,她再借云氏人脉迅速从各地组织药材,问题得到解决指日可待。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以为:既已经对那些瘟疫感染者做了说明,他们知道京中的太医官很快会来,知道暂时圈禁他们是为了保护更多人,他们就会理解并听从安排。
  她高估了民众的觉悟,所以丝毫没想过动用更强硬但更万无一失的圈禁方式。
  就错在这步。只是这步!
  ——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云知意搁笔,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那些事,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浅啜。
  良久后,她如释重负地笑了。
  霍奉卿昨日那些话里,关于“不该插手槐陵之事”的部分,是对的;但关于她的那部分,不对。
  大大的不对。
  纸上写的是她上辈子从承嘉十四年夏到承嘉二十一年冬,在原州州丞府左长史的位置上为官近八年的主要政绩履历。
  承嘉十四年冬,财政上倾斜学政司,使之达成“在各县增设启蒙小塾”的规划。
  承嘉十五年春至十九年秋,响应陛下新政,主责完成原州全境的均田革新,使本地望族将自家名下荒废三十年以上的田地归公,由州丞府农田署重新分配给失地农户。
  承嘉十九年到二十一年春,奔走于庆州、淮南,促成原州与这两州的三方合作,最终定下十年内疏通滢江流经三州段的疏浚防涝计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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